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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給個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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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分不清楚是失落還是松口氣,右邊的男人很快轉回視線,埋守於他的報紙中。左邊的男人卻說:“那個女人是北京XX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吧,聽說今年才剛回國。”

“嗯。”右邊的男人明顯沒興趣。

康洛擦著額上的汗,她最近覺得這身體實在是越養越嬌貴,一丁點大的太陽就曬得皮膚生疼,於是防曬油讓琳珍給她擦了一層又一層。

再過兩天琳珍就要結婚了,決定來個糜爛生活的最後一次告白會,就是前來尚城高級休閑娛樂中心,邀請了幾個交情不錯的公主們,康洛也沒跑掉。

她們一行人是在高爾夫球場的東面,這個球場劃分了東西兩面,東面比西面更熱些。太陽曬得讓人頭暈,一行人沒打幾桿就縮回房子裏是吹空調。

康洛是出力最多的人,好久沒摸球桿都找不到感覺了,十次有九次都打不中,反倒把皮膚曬痛了。回屋裏做保養,休養了小半天才繼續奮鬥,說好了誰輸了今晚的海鮮大餐誰掏腰包。

康洛不想掏腰包,於是戰鬥力十足。感覺氣一順了,馬上跳起來沖出去,擺好姿勢雙手揮桿。可惜,沒中。繼續……

第四球的時候,球揮得失力,從上山坡滾到下面那個山坡去了。

“再來。”反正球童會撿回來。

那一顆球一直滾啊滾,滾到下山坡那個平壩裏,滾到這邊這位鄒小姐的腳邊,她剛巧地擡腳一踩,咚!摔到地上了。

“鄒小姐——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一堆男人迅速地圍了上去焦急關懷。

鄒小姐被扶起來了,大發脾氣:“這顆球哪來的?!”球又沒有寫名字,誰曉得從哪來的。

旁邊終於調完情看完報的兩個男人又開始新一輪的比賽了,恰巧也在這顆球滾下來的同時,蔣先生的球失控滾遠了,這時鄒小姐憤怒的眼兒一掃,掃到他方圓五米內都沒球,便不由得大怒指著他臉劈頭一頓怒罵:“是不是你小子把球砸過來的?!”

蔣先生莫名其妙地挑挑眉,瞇眼掃了一眼,摸清情況後痞笑:“女人,你認為我的球會蛇行嗎?!”

鄒小姐被奚落得滿臉通紅,怎麽也沒想到回過頭來的竟然是位大帥哥,而且年紀輕輕,那痞笑就像撒旦的笑容一瞬間擊中她那顆花癡心……

而同時,蔣先生旁邊的另一個男人也回頭,鄒小姐差點尖叫,一瞬間嚇暈了過去——居然有兩個絕品帥哥!!

咳,再說回這邊。

康洛終於找回打球感覺,便越打越來勁,球拋出的距離也是越調越遠,結果很不幸,那些球全部飛得找不到蹤跡了。當然,那些球全滾下了下坡,因為有隔護林的原因,那些球是砸不到下坡那些客人的身上的,最多就像鄒小姐的情形那樣。

所以當好幾個顆滾下來時,還是蔣先生那位侍應生眼尖說:“你的球,是不是從上面滾下來的呀?”

姑娘真相了,鄒小姐短暫的暈眩後又清醒,才不搭理其它的球,一口咬定球就是他們發過來的。蔣先生聳聳肩問:“這裏面安裝了監控器,讓經理把帶子回放一遍就行了。”

鄒小姐見他們那副氣定神閑樣,也心虛了,畢竟她要是有點腦子也知道球不會跑這兒飛,除非蔣先生一百八十度大旋轉後揮桿。所以語氣一轉,結巴道:“算、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們計較了!哼!”

上坡,康洛發了好幾個失誤球,已經造成她必須掏腰包請客了,對此,她自己辯解:“我這兩天感冒了渾身無力。”遭到眾美女一致鄙視。

打完球,下午四點,姑娘們都是愛玩的一群人,絕不同意長時間呆在同一個地方,來了三個小時就嫌無聊要換地方續攤了。好吧,去哪?決定吃完飯再去K歌,最後各回各家。

決定後就回房裏換好衣服拿好東西。

康洛打著哈欠,掏出感冒藥,醫生規定四小時吃一包,這是最後一包了。等會下樓要點白開水喝。邊走邊把有些淩亂的頭發放下來麻利地編辮子。進了電梯時,頭也沒擡繼續編。身邊有道溫和的聲音問:“幾樓。”

“一樓,謝謝。”她很有禮貌回答,過了片刻察覺聲音很耳熟,微微擡頭一看,衣冠楚楚的秦仲霖就在身邊。見到她盯著自己,微微一笑說:“好久不見,你的頭發又長了。”

她嘴角一抽:“謝謝。”撇回頭紮好橡皮筋。

秦仲霖的聲音又來了:“什麽時候回北京的?”

“回來快半個月了。”她輕輕回答,從皮包裏掏出墨鏡戴上,電梯已經抵達一樓。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電梯,走到大廳擺放休息用的沙發座時,她停了下來詢問他:“你要走了嗎?”

“不,我等東原一起下來。”

好吧。“我也等人,不介意就一起坐坐吧。”早知道她不該爭取第一個下樓。

“好。”他表示沒問題,與她坐到旁邊的沙發座前,侍應生馬上過來送一杯免費的茶水。

“白開水,謝謝。”

“白開水,謝謝。”

兩人異口同聲地點菜,侍應生一楞,然後偷笑退場。

兩人就“白開水”拉開一場對話。

“喝白開水?”秦仲霖淡淡含笑問。

康洛淡定微笑回答:“吃點藥。”說完從皮包裏掏出感冒藥,小心地拆開數一數裏頭有十一顆。她把大顆地撥到一旁去,挑出最小的最苦的。

他默默看著,嘴角一直笑容不停:“感冒了嗎?”那藥看起來挺尋常的。

“嗯,醫生開的藥很苦。”

“沒有輸液嗎?”

“我打的針。”

有短暫的沈默來自於她,戳屁股一事,好像挺丟臉的。幸好他也適時止住了話題,侍應生已經把兩杯白開水端來了。

他看著她把那十一顆藥分三次吃完,最後一顆大的藥還特意分成了兩瓣吞下去。再看她吃得很痛苦的樣子,吞完後連灌了大半杯水入肚。整個動作很優雅,她還細心地抽了紙把沾濕的嘴角擦幹凈。

看美女吃藥也是一種享受。他端起白開水喝時念頭一閃而過。

“什麽時候感冒的?”放下水杯後問。“前兩天吧。”

她回答後,兩人之間又陷入沈默了,仿佛不熟的陌生人,真的很難找到共同話題。從前就是這樣,兩人不大愛聊,都各自幹著各自的事,但喜歡窩在一起,偶爾擡個眼角就看得到她在。那時候是因為她還是他的。

蔣東原很快下來了,他是男人,不像女人拖拖拉拉,落後秦仲霖一步也不過是那位俏麗的侍應生留下自己手機號硬塞給他。他把手機號隨手揣在兜裏,以後要是無聊了要是這紙條沒弄丟了,就找這姑娘出來玩玩吧。

遠遠地就看到秦仲霖和一個背對著他的姑娘,看背景真是美麗,但有些熟悉……

微微瞇眼走過去揚笑招呼:“等久了沒?”

那美女一轉頭,蔣東原表示詫異:“鄒小雞?回北京了?”

“半個月前回來的。”她重覆說詞。

“走吧。”這時秦仲霖起身了,意思明顯不要多聊了。

蔣東原揮揮手說:“下次打電話再找你出來好好玩,哥哥們現在有事忙去了。”

兩個人男人出了門,她低聲嘀咕:“還是一輩子都不要來找我……”

這北京說大不大,真是熟人走哪都遇得到!

**

琳珍結婚後,與遇上那兩人後又是半個月過去了,辛姐出院得在家好好休養,幸好斷的只是手不影響走路,康洛又飛回成都一次,照顧了下酒吧的生意再飛回來。帶了一些四川的特產。

鄒小包也回來北京了,窩在酒店裏幾天不敢上門,猶豫著一年前兄妹倆的不歡而散很是尷尬。

鄒小包盤算了下他距離還清債務還得三年的時間,為自己規劃到三年以後,混黑道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他的理想是當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回家有個溫柔的妻子和女兒等著他吃飯。想著妻子,自動自發就套上鄒小雞的臉,想到鄒小雞,他俊臉就會變形。

對這女人是又愛又恨,時刻關註她的動靜。後來發現她到了成都,一呆就是一年壓根沒和蔣東原秦仲霖在一起,看情況是自力更生了,心裏頭又是甜蜜又是憐惜。有好幾次忍不住想要沖到成都去見她,想告訴她讓她跟自己在一起。

可沖動過後冷靜下來,就是害怕告白失敗了可怎麽辦?又不知道她看得上自己不……

男人這時候就會升出一個愚蠢但又上進的念頭:我要變強,成為一個配得上她的男人!

首要的是先還清債務,但盤算了下等還清債務黃花菜都快涼了,只好改變計劃,一年的相思太苦了。

鄒小包鼓起勇氣去找鄒小雞,當時康洛剛從成都回來的第二天,頭痛又發作了。鄒小包去也得是巧,她開門看到他,就一句話:“幫我按摩下頭吧。”

“啊?”鄒小包一呆。

沙發上,康洛瞇著眼享受鄒小包的按摩,時而吱聲指導一下,鄒小包手指一直有些哆嗦拿捏不好的力道。時重時輕的還好她沒嫌棄。好半天後手不抖了,他也鎮定下來了,遂問:“怎麽頭痛了?”

“醫生說壓力大了點,開了藥還是不頂用。”康洛翻了個身側睡在他腿上,“算了,不用揉了,幫我拿點止痛藥來吧。”

“你這種情況多久了?”他順她指示去拿藥,看到說明書是頭痛的止痛藥,這種藥對人體有依賴性,不建議長期使用。“還是我幫你揉揉吧,不能過度依賴止痛藥的。”

他又把藥放回茶幾上,把她放回他腿上,然後揉按上她的額頭。

她輕輕睜開眼睛,漂亮的黑色瞳仁倒映著他的臉孔。“你不嫌手酸就好。”

他抿了下唇,手掌往下覆上她眼睛:“閉上吧。”不要看他,他害怕那雙眼睛。

她聽話地閉上,他松了口氣,拿捏好力道為她服務。頭痛很快在他的按摩下得到舒緩,伴隨而來的是瞌睡蟲侵襲。

等她睡著了,他才移開了手,手指在她小臉上慢慢地游移,從眼睛,到鼻子,再停留在嘴唇上。回來緩慢地摩挲,然後停下,有些顫抖地把手指擡起來,放到自己唇邊,輕輕一吻。

她卻在這時翻了個身,臉頰在他大腿上輕輕磨蹭,他全身僵硬,一時間臉上閃過被抓包的窘迫。但慶幸,她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而已。

他緊張得全身是汗,低頭間,她側睡在他懷裏。“小雞?睡著了嗎?”他輕輕問。

她毫無動靜,他將她頭顱抱起來,自己抽身離開再放回沙發上。她睡得很熟,他坐在地毯上趴在旁邊癡癡地凝望著她。手指重新爬上她的臉,好久後,忍耐不住,低頭親吻上那張唇。

他想,她要是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只有他才是真心喜歡她的。

**

蔣東原吹著口哨,終於下班了,朝九晚五的生活真是枯燥而乏味。雙手熟練地轉動著方向感拐入一條巷子,突然從巷子裏沖出來個女的嚇得他緊急剎車,那女的被撞倒在地。

蔣東原沈默了下才緩緩打開車門下車,踱到那被撞倒的女人身前,女人趴在地上披頭散發地,捂著肚子痛吟地撐起身,兩人視線一對上,蔣東原臉色一急:“有沒有撞傷?!”被他撞到的倒黴鬼不是別人,就是尚寶寶。

“肚子有點痛……”尚寶寶面無血色地說。

蔣東原俊臉一沈馬上把她抱起來放到車裏,然後倒車駛回大馬路,箭一樣沖了出去。

在連闖了幾個紅燈後,尚寶寶急道:“別亂闖紅燈啊!我沒傷得多嚴重……”

“別說話!”他突然大吼,嚇得她立即閉上了嘴,偷偷掀眸瞟去,男人臉色鐵青,額上有淡淡的青筋凸爆,一時間心裏頭五味雜陳。

送到醫院檢查後,確定沒什麽大事,就是肚子撞淤青了,擦點藥揉揉就好。

蔣東原面色已經平和下來,兩人並肩出了醫院後,尚寶寶尷尬地說了句謝謝。

“陪我先吃頓飯吧。”他朝她笑了下說。

她張了張嘴有點不太情願,猶豫了下點了頭。兩人上車,他開車到尚味軒吃烤全羊。

進了包廂後,他問她怎麽突然闖出來,她有點不自在說一時走神。“你爸說你跑回英國,回來多久了?”

“上個月才回來的。”她低頭淡淡說,東張西望就是不看他。“我回來的事,麻煩你別跟我爸媽提。”

“為什麽?”他也假裝沒註意她的小動作,掏出手機接送一天的短信量。上次高爾夫球所勾搭的那名女子可真熱情,一天二十條地發,真不知道哪來這麽多話可說。

她見他玩手機,問她的語氣又平淡到仿佛兩人只是普通的關系,一時咬牙撇了頭說:“我不想讓他們操心。要是他們知道我早回來了,一定以為我又去糾纏仲霖……”

鄒小雞離開後,她也沒跟秦仲霖再重修舊好。他是那種一旦分手了就絕不再糾纏的男人,斷得幹凈利落,某一方面來說真是無情。尚寶寶纏了他三個月,他就躲到國外去,用實際行動打消她的念頭。

萬念俱灰下,她選擇出國療傷。Alexia孩子快生產了她才悄悄回來的。

他發了條短信,然後關上手機,看著她說:“秦仲霖現在沒有女朋友,你是不是因為聽說了這件事所以才回來的?”

“連你也認為我回來是為了糾纏仲霖?!”她突然大怒,氣憤不平地吼道。

他攤攤手,翹起二郎腿全身靠在椅背上,把玩著手機說:“放棄吧,學會放棄你會發現這並不困難。”一如他。

她抿緊嘴,一時間無話。他們的烤全羊很快就上來了。“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先吃飯吧。”

廚師拿著鋒利的小刀開始片肉,羊肉片下來後整齊地裝進精美的盤子裏遞給客人。

蔣東原熟練地拿起肉片挾進菜葉子卷起,沾了醬汁然後送進嘴裏。他吃得很認真,認真到對坐的尚寶寶是否有吃他都沒關心。

反正,放棄了是真的挺容易的,真的。

尚寶寶見他頭也沒擡,一直忍耐到廚師離開後,才悄悄地啜泣起來,含糊地低嗚:“我知道你心裏頭看不起我——”

“想要我看得起你,就做些聰明人該做的事,別再死纏爛打了。”他卷了個羊肉卷遞給她。

她嗚咽著伸手接過,可憐兮兮地塞進嘴裏,邊嚼邊哭:“我已經很努力忘記他了!我回國到現在一次都沒去看他——”又哭又吃,像個小孩子。

蔣東原面無表情拿了根羊腿啃了起來,一直低著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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